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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二十一章

作者:东岳不苦本书字数:K更新时间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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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刀玉罕在厨房当当当地准备着菜肴。外面天色渐渐昏暗,房间里灯已经打开,暖色的灯光将房间映照得十分温馨浪漫。

    熊国良坐在客厅,抬眼观察着房间。刀玉罕的家并不大但收拾得十分整洁,墙上挂着警服,还有一张照片,是集体合影,熊国良好奇地凑过去看,吃了一惊。

    刀玉罕从厨房出来,手里端着一大面盆,里面竟是满满当当的拍黄瓜。刀玉罕坦然地往桌上一放,爽朗地笑道:“熊队长,算了,太生分了。按照傣族习惯,我叫你阿哥吧。菜不重要,主要看酒。”

    熊国良看着冒着尖的一大盆拍黄瓜不禁一愣,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就是所谓的菜,赶紧管理下面部表情,故意大声表白道:“我最爱吃拍黄瓜了。”熊国良从没想过面盆和拍黄瓜竟还能结缘,虽然乍一见看感觉十分别扭,但看习惯了却别有一番情趣。刀玉罕笑道:“真会说话,希望你酒量也不差。”

    刀玉罕转身拉开一个橱柜,从里面搬出一坛酒,一看就是陈年老酒。刀玉罕掏出一把傣族刀,刀背一敲,酒封口破碎,整套动作十分娴熟,一看就是个行家。熊国良有些迫不及待地凑上去深深地一闻,一股浓郁的酒香瞬间将熊国良包围,五脏六腑都被这绝妙的酒香勾得飘飘然起来。

    熊国良只一闻便知:“这酒最少六十度,但闻起来甘甜醇香,不拉嗓子,有秋天丰收的味道,那一年的玉米一定特别丰满。”

    刀玉罕遇上了知己,赞许地笑道:“请你喝酒喝对了,好酒给不懂的人喝就是喂猪。这是五年前自己酿的玉米酒,现在喝正好。”

    熊国良肚子里的酒虫早就开始暴动了,也不客气,猴急地端起酒碗催促道:“赶紧先来一碗。”

    两个人倒了满满两碗酒,碰了一下,相对一笑,熊国良迫不及待地一口闷了,抹了抹嘴巴,浑身熨帖地长长出了一口气,赞叹道:“好酒。”

    刀玉罕看着熊国良孩子般贪嘴的样子,不禁一笑,拿起酒坛将熊国良一滴不剩的酒碗重新满上。

    熊国良指了指墙上的照片问道:“2010年公安部全国缉毒刑警强化培训春季班,你也参加了?”

    刀玉罕:“参加了。”

    熊国良:“照片上没你啊。”

    刀玉罕:“厉害。我提前一天走了,没赶上最后大合影,但是照片还是寄给我了。”

    熊国良:“真巧,我也参加了那个班,怎么没印象。”熊国良吃了一口拍黄瓜,眉毛一挑,味儿还行。

    刀玉罕:“两千多人,100多个小组,就十天培训,天天忙成狗,谁记得谁啊。”

    熊国良想想也是,“不管怎样我们也算老同学了。”

    刀玉罕端起酒来,笑道:“当然,阿哥,再来一碗。”

    熊国良也端起酒碗,“喝。”

    两人又一口喝下一碗。

    刀玉罕看了看照片,疑问道:“阿哥,这大照片上也没有你啊。”

    熊国良一边回味着酒香一边笑道:“我也早走了一天,通知我去接一个新人。”

    刀玉罕又给熊国良倒了一碗酒,“什么新人这么重要?”

    熊国良的眼神突然黯淡下来,沉声道:“是干天雷。我永远忘不了第一次见他,他眼神里蕴藏的那种清澈的兽性,你明白吗,就是坏人看到会很害怕,但好人看到会很有安全感的那种兽性。”熊国良此刻依然能清晰地回忆起第一眼看到干天雷时的那种感觉,就像恋人之间的“一见钟情”,熊国良只一眼就认准了干天雷。

    “明白,你眼神里也有。”刀玉罕看着熊国良的眼神中,满是浓浓的柔情,只消一眼便可看出此女子心中的爱慕之情。

    熊国良没有注意刀玉罕的神色,完全陷入了自己的回忆,神情如同当初般激动,眼睛闪烁着万丈光芒,“当时我心里就咯噔一下,这小子哪来的,这他妈的就是天生干刑警的料啊,我要好好培养他,将来能保海昌安宁的一定是他。”

    熊国良怎么也没想到,当时一个眼神就征服了自己的硬汉子,如今竟年纪轻轻客死他乡,自己不仅没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,就连干天雷的骨灰自己都没能保住,只能弄个空冢聊以慰藉。干天雷的眼神自己此生都无缘再见,恐怕只能在回忆中独自哀悼。熊国良的眼神逐渐黯淡,泪水慢慢充盈着眼眶,熊国良深吸一口气,泛红的眼睛愣是把眼泪咽了回去,但声音依然有些哽咽。

    熊国良仰起脖子一口喝下酒,挤出一丝笑容,“不说了。玉罕,你又为什么提前走?也是回去接新人吗?”

    刀玉罕淡淡一笑,眼中尽是苦涩,“不,是回去送旧人。签字,离婚。”熊国良闻言一愣,想说些安慰的话,但一时却不知该说些什么。

    刀玉罕一口喝完了酒,又抓起了酒坛子,熊国良赶紧伸手摁住了酒坛子,劝阻道:“三碗了。”

    刀玉罕在别人眼中,向来是一个坚强独立乐观的人,因为刀玉罕向来都将自己的负面情绪掩饰的很好,不管自己内心如何苦闷煎熬,刀玉罕都习惯了一个人独自疗伤,她不想也不愿在别人面前表露自己脆弱的一面,哪怕是自己的亲人,但此刻看着熊国良,刀玉罕突然十分渴望在这个相识不久的男人面前放纵一次,心中的万般情绪不知为何竟再也按捺不住,瞬间奔涌而出。刀玉罕失声痛哭道:“他是我青梅竹马的老同学,我穿上这身警服,就意味着牺牲,他为什么不能理解?”

    熊国良虽然和刀玉罕相识不久,但熊国良看得出刀玉罕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,她身上有着即使是男子也极为少见的勇敢坚强,洒脱爽朗,熊国良从来没想到刀玉罕竟也会有如此脆弱的时候。熊国良听着刀玉罕的话,不禁想起了苟飞霞,刀玉罕的苦恼熊国良何尝不是深有同感。熊国良看着痛哭流涕的刀玉罕一种同病相怜之感油然而生。熊国良一把抓起酒坛子,将刀玉罕和自己的酒碗倒满,“不被理解的,不止你一个,喝!”刀玉罕看着端着酒碗目光炯炯的熊国良,心中的苦涩、委屈瞬间被满满的温暖、幸福所驱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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